“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的?”顾烈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手指着对方问道。天啦,他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我叫任疏。这是哪里?”让顾烈无语的是,那人好像比他更茫然,就说现在吧,他连自个儿身处何方都不清楚。
“这是我朋友家,昨天你喝醉了,跟着我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顾烈很郁闷,他明明记得自己带回家的是个小美女,怎么睡了一夜,小美女变成小帅哥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记不清了。”任疏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毫无印象。
任疏来到亚沙,是因为学校组织的毕业旅行。不过学校安排的景点,大部分同学都不是很喜欢,所以趁着晚上自由活动的时间,一帮刚刚到达法定饮酒年龄的年轻人,就成群结队到了酒吧。
当然,这其中也混杂了些诸如任疏之类的未成年人。
在任疏的同学里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喝酒,有人是沾酒就倒,充分体现了菜鸟的本质,也有人千杯不醉,显示出良好的天赋。
任疏不属于这两类人中的任何一类,别看他年龄不达标,和堂弟任萱跑到祖父的酒窖偷酒喝的历史却可以追溯到他们上幼儿园的时候。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无论任疏,还是任萱,他们的酒量,都很对不起他们的酒龄,更对不起那些年被他们祸害了的好酒。
任疏这人喝酒有个特点,醉得越厉害表情越正经,不知情的人看了,准以为他酒量过人。遇上胆小的,很容易就混了过去,遇上胆大的,那就只能死磕到底,看谁先把谁灌趴下。
昨晚上,任疏就碰上两个胆大的,被他们灌得七荤八素、如坠云雾。
好容易出门透个气,偏偏又撞上一群当地的小混混,带头的那个大言不惭,说要把他带回去,周围一帮弟兄跟着起哄。
任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当即予以还击,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打得非常过瘾,只是打着打着……
后来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我们,没做什么吧?”除了脑袋,任疏终于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了,腰又酸又疼,身下某个羞于启齿的部位,也有点怪怪的。
“我很希望自己能给出否定的回答,不过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和面前这位看起来很青涩的小朋友不同,顾烈交往过女朋友,也有过不固定的情人,两人到底发没发生关系,他醒过神来就已经肯定了。
“你以前有过其他人,对吧?”任疏的思维,明显和顾烈不同轨。
“你没有吗?”说实话,顾烈最怕招惹菜鸟了,很容易纠缠不清啊。
“没有。”任疏轻轻摇头,表情说不出是遗憾还是郁闷。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的。”顾烈搬出对付前任情人的理论。
“为什么?”任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烈,眼神很锐利。
“要两个都是菜鸟的话,你今天就别想起床了。”顾烈自认为,他在床上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就是喝醉了,也没有很粗暴。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了。”任疏活动了下手指的关节,表情稍显狰狞,他是要揍人呢还是要揍人呢。
“那倒不用。”顾烈悻悻地笑笑,他就说小菜鸟不能惹嘛,喝酒误事。
之后就是沉默,长长久久的沉默,久到顾烈差点以为时间都停止了。
过了很久,任疏突然问,“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吧?”
顾烈不解,但仍然诚实地回答,“没有。”
“男朋友呢?”
“也没有。”
“那好,我们暂时先交往吧。”
任疏这话一说,顾烈傻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今天,顾烈都不明白,任疏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提出交往,而不是揍他一拳。
“小疏,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到要和我交往的?”这个问题的答案,顾烈想了很久,始终无解。
不过五年之后,他至少有机会可以问了。
“不为什么。”任疏把自己窝到顾烈怀里,神情惬意地笑道:“我就想找个不认识的人谈回恋爱,我不想自己什么事都被爷爷安排。”
“可你怎么就找到我了?”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熟,也称不上是朋友,硬要说的话,算是“419”的关系,而且还是酒后乱性那种。
“因为我没有时间再去找别人了……”在任家,自由恋爱、婚姻自由这些字眼,是想都不要想的,因为没有实现的可能。
任疏的父母,还有叔叔婶婶,婚事都是任老爷子敲定的。
到了他们这一辈,也休想逃脱,任疏便是首当其冲。
亚沙的毕业旅行,任疏费尽心思,也没能把任老爷子给他安排的那位未婚妻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