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笑笑:“姑娘这里的窗子坏了,我怕夜里会漏风,还是姑娘盖吧。奴婢身体好着呢,只一晚上没有事的。”侍书随即捧着一个食盒过来给温岚,“姑娘你看,这是今儿剩下的一些糕饼,我一并将食盒拿了来。姑娘夜里若是饿了也可以垫垫肚子。”
“哼,现在的婢子如今是越发不听主子的话了!看样子侍书你是打算忤逆我不成?”温岚微怒。
“奴婢不敢!”侍书急忙便要下跪。
温岚赶紧将她扶住,“你呀!地板恁凉,你也不怕我心疼!你们常劝我不要贪凉,如今怎么不说自己?咱们同为女孩儿,自是一样娇贵,这要是夜里冻着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是好?你和半烟如今都是我跟前用着得意的,缺了谁都不成。你们既然全心为我,我便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自会为你们谋个好的前程。”说完温岚将被子又给侍书抱了出来。摸了摸两床被褥的厚度,这才放了心。
侍书看着温岚,微微吸了吸鼻子。
温岚听见动静回眸一笑,“这就感动了?你家姑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后有的是让你感动得哭的时候,今儿可就把这泪水收起来吧。忙了一天,我也累了,快些睡吧。”
温岚把秦月娘送的那把短剑放在床头,和衣躺下。前世自她得了这剑便一直随身携带,如今也是这般。只不过以前头脑一热她便会拔出短剑惹祸,现在更多的则是用来自省。
有了短剑安心,已经一日夜没有合眼的温岚很快便沉沉睡去。渐渐所有的灯都熄了,整个济慈庵笼罩在一片风雪中。
冬日雪夜,滴水成冰,雪花混着细小的冰茬儿从天际落下!
一个黑衣人在林中穿梭,他的身形很快,辗转腾挪如风,不多时已来到济慈庵外。不知是行了许久还是因为别的,他的气息不稳,身形稍微有些踉跄,左手捂着胸口。抬头瞅着暗夜中的这座建筑,只见古旧的黑色牌匾上书写三个清逸大字:济慈庵。
黑衣人不由凤眸高挑,眉头拢成一个隐约的川字。翘首环顾四周,山林在凄凄白雪的映衬下皆泛着清冷的光,连昼伏夜出的灰鼠都看得清楚。联系自己的处境,黑衣人略一思索纵身跃过高墙,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他刚刚停留的雪地上有着几滴鲜红,似冬日盛开的红梅,那么绚烂夺目。
黑衣人进入济慈庵中便不再动用功夫,只贴墙而行,脚步也越发的踉跄。虽然他在中招之初便及时封住自己周身的几大穴道,可是运功疾奔几十里大大加速了伤口的恶化,如今他急需找一个地方补充体力,休养生息。
而他进入济慈庵实属无奈之举。要知道平日他路过烟柳丛生之地都会绕行,更不要提来这腌臜无趣的尼姑庵中了,如何不叫他恶寒。如果不是形势所逼,他这辈子是都不可能生出此种心思。女人,都是麻烦而令人讨厌的动物。
绕过济慈庵大殿,他来到后面女尼的宿处。一眼便相中了最后面那间用毛竹进行隔断的院子。
蹒跚着走近,里面声息皆无,想必是无人。探了探窗子,居然被他打开了。黑衣人四下一瞅,飞身跃入。
温岚平日睡觉会有择席的习惯,只要换地儿便会浑浑噩噩睡得不甚安稳。但可能是一日夜未眠之故,这次睡得就有些沉。待她感到不对劲儿的时候,人已经堂而皇之进入房内了。
温岚睁开眼,发现一个人影站在窗前。那人身材高大英挺,穿着一身黑衣。女人的直觉敏感地告诉她屋中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受了伤的男人。因为她已经闻见他身上隐隐的血腥气。温岚心中一沉,莫不是遇见江洋大盗了?她悄悄抄起床头的短剑,打横握在胸前,并趁那人身形不稳,一剑刺了出去。
黑衣人反应的灵敏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快,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即使在那人已经受伤的前提下。
黑衣人本来以为这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可直到他跃进屋内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这里不仅有人,而且还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他身形刚落,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剑便斜斜朝自己刺了过来。
只见他侧身闪过短剑,右手如光电横扫对方面部。对方发出一声轻呼后翻躲过,随即一腿向上踢向他的手掌。他改掌为拳狠狠击向对方的膝盖,对方顺势沉腰同时提剑回防,剑尖直刺他的咽喉。他右手劈开短剑,不得已伸左手抓住对方的脖颈,同时拇指按住对方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