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给我等等!!”
啪嗒啪嗒粗鲁的脚步声传来,山吹花乙女打开窗,正巧能够看到游女追逐着小妖怪们的身影。
“我说给我等一下!”不愧是腿长的游女,三两步就逮住了小妖怪们。
“诶!给你!”“嘿!接住啦!”
小妖怪们被游女逮住的时候还不忘互相抛摔着手中的东西,不给游女拿到。
那个不明物体,正是首无的头部。他的头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一边嚷嚷着,“别扔来扔去,我头晕……”
看不下去的游女高高跃起,终于抢到首无的头部,好好地抱在怀里,顺道瞪了一眼小妖怪们。
“哇啊”“游女要生气啦”“快跑快跑”
小妖怪们纷纷做鸟兽散,缺了头部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走廊另一端走来,慢吞吞地来到游女的面前,挥舞的双手好似在寻找失踪的头部一样。
游女将怀中的头部,按在了身体上,她双手叉腰冲着他‘啧’了一声,“我说,你以前好歹也是被称为常州弦杀师,怎么到这里来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终于恢复正常的首无,双眼并不直视游女。怎么说,刚才靠着她胸口的额感觉,软软的,滑滑的,好像很舒服……这种感觉就和以前去青楼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一样的。不,不如说更好。
啊,这样想的他,真的好变、态。
脸有些红了,他微微转过身为自己辩解,“大家都很和善,让我觉得有了一个归宿,所以没有必要在摆出以前那种姿态了吧?”
现在的首无已经渐渐平和了下来,他也许仍然意气用事,仍然争强好胜,不过却是对人世的留恋转嫁到了奴良组身上。因为奴良组的妖怪,并不是可恶的妖怪,而是与世无争、甚至是比人类更加义气的存在。
“那么你呢?”
“恩?”忽然被问道的游女挑了挑眉毛,“什么?”
“你莫名其妙地出现,接近几乎暴走的我,又和我一起加入奴良组。你呢?现在的你,是什么心情?”
幸福吗?跟着他…是否开心?这个是首无最关心的问题,他记得游女忽然将他拽出暴走的边缘时,那副真诚让他感到强烈地动摇。随着首无加入奴良组,他和游女每天都形影不离似乎也已经成了习惯,但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从未问过她的意见。
若是某一天,游女内心深处的不满爆发出来,又会如何?
所以此时此刻的首无问着,格外地忐忑不安。
“哎,真是的”,游女大力地拍打了首无的肩膀,让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都到了这个地步,还问什么呢。难道你还看不出吗?”
犹豫了片刻,首无假设性地问,“如果某一天,我想要离开奴良组…”
“我会陪你,去无论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游女这么说道,她是首无的另一个自己,她和他绝对不会分离。
“…”,首无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胡思乱想的自己真是有些丢脸,于是转过身去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快步走开,“啊!啊!我想起来了,我要去打扫庭院。”
“我和你一起去”,游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那我去打扫后院。”
“也一起”
“哎,别跟着我。”
“哦?你脸红了了?哦?耳朵也红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没,没什么。”
游女与首无的身影渐渐离远了,只是声音还好似徘徊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
在房间内望到这一切的山吹花乙女再次收回视线,转向眼前的人。
坐在时乙女对面的,是一位妙龄女妖,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她想没有任何问题。
长长的秀发尤其妩媚,从对方手持茶杯的动作和那从容自然的姿态,能感受到良好地教养。就如同乙女在无数画卷上描绘的皇族一样,像是深闺里的千金小姐。
风穿过打开的窗户,贯穿了整间房间,扬起对方雪白的衣摆,飘逸的白色长发荡漾着悠远的蓝色,气质绝尘。
在乙女对面这么一坐,仿佛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一样,毫无乙女的容身之所。
但即使是这样,乙女也不愿意输给她,不愿意输给雪女——毕竟,她山吹花乙女,才是名正言顺的奴良鲤伴之妻。
山吹花乙女在奴良组里待了五十年,奴良鲤伴身边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其他缠着他的女妖,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让他目光停留的存在。
可是唯独让她感到有危机感的只有两个,雪女和…与金嫣如出一辙的游女。
不过游女与首无,任谁看都是无法拆散的一对,而奴良鲤伴对游女似乎也只是单纯的关系,只是偶尔多了些小纵容。
那么剩下的、最想要逼走的,只有眼前的冰封美人,雪女。
过去雪女是奴良鲤伴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乙女从未说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奴良鲤伴已经成长到了一个难以企及地高度,他的出站已经并非雪女不可。
从以往奴良鲤伴总是追在雪女身后想要和她结婚来看,这一段青涩的往事已经过去,而这点回忆或多或少地都造成了现在他与雪女稍稍离远的距离。
既然雪女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么也就是乙女可以行动的时候了。
“我听说,雪丽姐姐是从小看着鲤伴长大的呢”,乙女托着茶杯,状似微笑地说,“今天请姐姐过来,就是希望能从姐姐这里听到一些关于鲤伴的事情。毕竟那是自己的丈夫,很想知道他的过去,傻傻的、过分的事情全都想知道。”
乙女在暗示雪女,无论过去发生什么事情,现在鲤伴都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