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总有不在的时候,难道要跟着表哥表嫂一辈子?
即使再不通人情世故颜朵也明白,这样不行。
她陷入了某种怪圈里,思维模式难免有些极端。十九岁的孩子,十三岁以后就没怎么接触过社会,又能有多圆滑?
顾南淅见她脸色变来变去,显然是在想事情,摇摇头,八成是在考虑有关于冯喆和那个女朋友的二三事,唔,也可能会联想到以后?
女人总是会想的多。就算是个小姑娘,她的属性也是女。
颜朵又被敲头了,比刚才那一下疼。几乎是立刻就回了神,迷茫的小眼神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像只懵懂无知的小白兔。
顾南淅呼吸一促,脸上却若无其事,“我都道歉了,你还生气啊?”
颜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有些惊讶,她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面对家人以外的人时,颜朵总是会保持一种别样的清醒与警惕,再准确点说,就是妹纸缺乏安全感,只有家人(仅代指姑姑一家)才能让她全身心信任。
可顾南淅是她信任的人吗?
颜朵有点心慌意乱,眼神飘忽着说,“没生气。”
“噢,你听过莫东没有?”
话题转的突然,妹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犹疑着说,“好像……是个画家?”
顾南淅对妹纸的孤陋寡闻有了个新的认知。好像?现在国内学画的人竟然还有不知道莫东的,这是有多low啊!她不知道邵倩都不会让顾老板这么惊讶,毕竟邵倩是法籍华人,不算一国的。
脸上却没把这种无语表现出来,温声点头说,“对,在国际上,他名气虽然比不上邵倩,却是第15届普特劳斯曼油画大赛银奖得主,下个月画廊要给他办个小型画展,到时有机会你见见他。”
颜朵知道今年的普特劳斯曼是第十七届,每三年一届,那就是六年前?
想到普特劳斯曼的变|态程度,妹纸肃然起敬,犹豫了下,接受了对面男人的这份好意。
顾南淅伸出手揉揉她的头,“真乖~”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出的弧度好看极了,即使是饭店的白炽灯也掩盖不了他眼中幽深似海的光晕。
颜朵可耻的脸红了。学画的人都是视觉生物,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顾南淅的脸长得漂亮,最出彩的是眼睛,平时看上去多情,专注的时候又显得深情,妹纸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很喜欢这双眼睛。
恰好这时菜上来了,打破了那丝似有若无的旖旎氛围。顾南淅忍下笑意,帮她把餐具拆开,“自己吃没意思,你陪我吃点吧,”又说,“现在天凉了,就不要喝饮料了,点个粥?”
“不用不用,我,嗯,我吃点菜就好。”
“那行,你随意,我是饿坏了。”说着先夹了个鸡腿吃起来,三两口就搞定,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颜朵眼睛又睁大了一圈,她和顾南淅吃过几次饭,记得这人在餐桌上挺优雅的,慢条斯理,不快不慢那种,现在这样豪放,实在有点违和。
顾南淅咽下鸡胸肉,灌了口热茶,好似读懂了她脸上的微表情,笑着解释,“我胃不好,不能饿,一饿就难受,现在好多了。”
颜朵又莫名其妙产生了丝愧疚感,嗫嚅着说,“有胃病的人吃饭更不能快,这样伤胃的,也不要吃太多肉,应该多吃蔬菜。”
“我无肉不欢啊,你不让我吃肉会要了命的。”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颜朵唇角就弯了弯,忍不住笑了,很大人似的说,“不是不让你吃肉,是要少吃,胃病最难治了,我姑父就有老胃病,几十年了,一直好不了。你不要觉得年轻就不管不顾,将来年纪大了就知道后悔了。”
顾南淅心里快笑抽了,这小丫头做起少年老成来也太好玩了。但他却不敢真的笑出来,怕把人吓跑,也怕把妹纸得罪了,就似模似样的点头,“嗯,那行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