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旁的陈蔚都看出了江烽的心神不宁,他甚至也看出了江烽的心绪不宁和那杨浔之妻,也就是小周后有关,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这位主君并非好色贪花之辈,这么几年在色之一道上做得很好,甚至有点儿清心寡欲的感觉,哪怕是纳了二妾都是在众将的督促下,希望早生后嗣,以稳军心出发,却未曾想到江烽会在一个人妻面前失态。
江烽也很是迷惘了一会儿才算是慢慢平静下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会见到那女子就会有些心绪失控了。
见陈蔚欲言又止的模样,江烽倒也不避讳:“让子良见笑了。”
“呃,君上,那小周后虽然名气颇大,但在属下看来也只是姿容不俗而已,何况早已为人妇,不值一顾。”陈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应,这等事情,又是与主上,实在是有些不好应和。
见陈蔚满脸尴尬,江烽也哑然失笑,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遑论他人?但就是那种第一印象带来的感觉,就让他忍不住怦然心中,这种没有理由的冲击往往是最难磨灭的。
“不谈此事了。”江烽摇摇手。
“可是君上,那杨氏一族都须得去长安,否则”陈蔚急道。
“我自有主张。”江烽沉吟了一下,敷衍道。
陈蔚心中暗自叫苦,哪怕是李昪那边可以不予理会,但若是这杨浔留在了庐州,那势必成为日后庐州士绅的领袖,必定会对淮右在庐州的统治带来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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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周蕤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丈夫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啧啧,没想到王兄竟然将这幢宅院赠予了江烽,这可是锦园啊。”
这座锦园始建于中唐,距今又有接近两百年历史,一直被视为庐州主人的宅院,哪怕是杨氏一族离开了庐州到江都,这座锦园都一直保留。
杨浔也一直很喜欢这座园林式的宅院,但杨溥也从未有赠人的意图,没想到江烽一入城,王兄就把这座宅院送给了江烽。
“王上都要离开了,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还留着这宅院有何用?不如赠人。”周蕤有些敷衍的回应丈夫。
“唔,若是我们能留下来,那该多好?”杨浔仍然没有意识到妻子的意兴阑珊,“那江烽似乎并没有峻拒我们的请求,李昪重视的是我王兄,并非我们,也许我们真的可以留下来。”
“郎君,恐怕不太可能,李昪不会答应,还有,现在庐州归了淮右,你觉得杨氏族人留下来,对淮右有好处么?”周蕤忍不住想要打破丈夫的幻想。
杨浔不蠢,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江烽的暧昧态度还是给了他一些希望,沉默了一下他才道:“我从无其他想法,这一点想必李昪和淮右都是清楚的,我留下也对任何一方无害,反而能展示淮右的大度,我想江烽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可李昪不会这么想。”周蕤反驳道。
“淮右未必会在意李昪的态度!”杨浔有些懊恼了,他有些不明白妻子怎么老想和他唱反调,以前可不是这样,“李昪的东海军、镇海军迫不及待要撤军回楚扬了,听说蚁贼在楚州折腾得厉害,他不敢不走,而且他们也见识了淮右军的威势强悍,我们都看到了淮右第一军的霸气,东海军和镇海军根本就不是淮右军的对手,现在李昪反而会惧怕淮右!”
“可是江烽未必会为了我们与李昪翻脸交恶,”周蕤声音软了下来,有些飘忽不定。
“哼,我看江烽对我的态度颇为友善,也许他希望给庐州士绅展示一下他对我们杨氏一族的同情,所以”杨浔沉浸在自己的设想中,脸上的笑容更甚。
女人峨眉轻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江烽望向自己的目光让她感觉到心惊胆战,那是一种带有浓烈炽热的光芒,带着一种独占的**,而丈夫似乎完全沉浸在阐述自己的想法当中而无所觉察,这让她不知所措。
她早就想离开了,甚至在江烽问及她和许静的关系时,她也是草草几句话说完便不再多说,这让丈夫有些不高兴,还帮着补充解释了不少。
“蕤儿,我知道有些事情让你抛头露面不好,可是我们也是没办法,你想想,如果我们这样一家人都去了长安,那边据说冬日里滴水成冰,气候苦寒,而且饮食习惯和我们这边大相径庭,我们恐怕很难适应那边的生活,如果能够留在这庐州城,有淮右强大的军队保护,李昪也不敢如何,只是何等快哉的事情?”杨浔见妻子不吭声,进一步道:“再说了,也许江烽也需要我们来帮他们安抚庐州士绅呢,这里可不是寿州,我们杨氏一族在这里还是有些影响的,当然我们并没有其他奢望。”
“郎君,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去求江烽就能让我们留下来?”周蕤有气无力的道。
“嗯,我有直觉。”杨浔微微一笑,“也许我比澈弟更适合,更能让淮右放心,这个时候太过能干反而就是一种罪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