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果然,已经有人追上来了,她甚至已经闻到他的酒味了,可偏偏的,她还顾忌着肚子的孩子,不敢迈步跑,只有被他生擒活捉的份……
童一念!这次你丢人真的丢到姥姥家去了!
她被他抓住时,脑子里唯独还剩下这句话……
觉得某人火辣辣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她抬不起头来,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能说是来看他如何死的吧?
蓦地,他好笑的声音响起,“难道……这是巴黎最新款晚礼服?”
童一念低头一看,自己果不然穿着睡衣……
混蛋陆向北!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还好意思笑?上帝啊,你是不是睡着了,为什么总要让她以如此恶劣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压低了声音道,“虽然现在明星们都流行真空穿晚礼服,但显然不适合你……”
噗——真空?她要吐血了,谁穿睡衣里面还穿那个勒死人的BRA?不知刚才的门童看见了什么没有,祝他长针眼……
她暗暗诧异,怎么自己还有心情腹诽门童?她和陆向北要离婚了……她要当未婚妈妈了…..还有今天发生了很多不开心的事啊……她的心情应该很沉重才是……
可是,无可辩驳的是,看见他完完整整没少胳膊少腿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纵然有些不愉快,也在此时稍稍冲淡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呢?他明明是只会对童家有害的中山狼,她还在这里担心他的安危?她真后悔死跑这一趟了!
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自己的情感,最后,一句话将这乱满给快刀斩了。算了!总之是要离婚了,离了就一了百了……
“来找我的?”他的低声询问插/入她混乱的思维里。
“没有!”她死鸭子嘴硬。
他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她。
“真的没有,只是今天心情很不好,睡不着,所以想出来喝酒,想来想去,还是贺少这里地盘熟,喝醉了不怕没人管,所以就来了。”她淡淡地说。
“怎么了?陆老弟?夫人生气了?”贺子俞站在台阶上笑问。
陆向北居然好死不死地就承认了,“是的,最近总回家晚,怀疑我了呢!”
贺子俞便哈哈大笑,“你们夫妻俩感情还真深,念念可不是第一次来找你了!念念,我可以打包票,陆老弟循规蹈矩,刚才那妞也就是看我面子喝了两杯酒,他连人家指头都没碰一下!”
“他说得确实是真的!”陆向北低下头来补充。
她冷冷一笑,“关我什么事!你爱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祝你在这一周内觅到个好的,离婚之后你马上就可以办结婚酒!”
他也不回她的话,只和贺子俞道了别,然后和她一起走向她的车。
“滚回你自己的车去!”她打开车门,对企图上她车副座的他说。
他坐进车里,指指自己,“我喝多了,想让我酒驾?”
她想了想,他现在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赖皮,毕竟已经答应离婚了,也就随了他,自己上车,默然往家里开。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问。
“佳眉流产了。”她捡了于他们无关的说,免得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他而神伤。
“又流产了?”他亦觉得震惊,同时感叹,“女人一生注定比男人受更多的苦,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这么写的,女人的一生都贯穿着疼痛,从初潮开始的痛经,到成为女人那一刻的破。处,再到怀孕后的流产和生产,无不是痛的,即便是喜庆的时刻,也是痛的,更有甚者,有些女人中年晚年还患乳腺癌子宫癌等等,所以,女人要爱惜自己,男人更应该好好疼自己的女人……”
童一念听着,只觉得一股细流在心里缓缓流淌成河……
这厮,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说话怎么这么好听?怎么不去当话剧演员?
明明听在耳里是愉悦的,她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嘲讽,“陆先生什么时候成为妇女之友了?”
他一笑,“我一直都是,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就颇有女人缘!”
“看得出来!”她哼了声,他长那模样就是桃花相……
他以为她误会了,又解释,“我的意思是,一贯受到中年妇女的喜爱!”
“是啊!老少通吃嘛!不过陆向北,没必要在费口舌跟我解释了,我说了与我无关,哪怕你前脚离婚,后脚就娶刚才那个坐台的女人,我也只会恭喜你找到幸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觉得两个即将离婚的人,突然坐在车上这么心平气和地聊天,气氛太不正常了,她和陆向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才对……
好吧,她承认,其实说到底,她是不准自己再陷进去,一定不能……
“刚才那女的我真没碰她!你不是还在吃醋吧?好像我们快要离婚了呀?!”他言语间多了调笑。
说实话,她倒真的没有吃醋,难道她还不清楚陆向北在贺子俞那里是干什么吗?当然不会纯粹是喝花酒,她神经质地来找他,绝不是担心他和女人勾三搭四,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
尽管,这是她在清醒的时候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但事实上,就是如此。无论她怎么压抑,怎么否认,到了晚上,这种潜意识里的关切在梦里也会折射出来……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婚房所在小区,“我想我比你更记得这件事!到了,下车吧!”
“你不回家?”他凝视着她问。
她漠然,“陆向北,你也说过的,我们要离婚了,希望你别反悔才好。”
“那你还出来找我?”微微的酒意,让他说话比平时直接很多。
她顿了顿,“陆向北,这正是我痛苦的地方,跟你在一起,我连正常的安宁日子都过不了,睡梦中都提心吊胆的,难道你希望我过着夜夜噩梦的日子?陆向北,我今晚已经彻底腻歪了,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一觉到天亮,而实现这个梦想的唯一途经就是尽快离开你,你懂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脸色僵冷,“懂!祝你好梦!”
“不送!”她咬牙,忍着心里泛起的酸意。
他并没有马上下车,又坐了几秒,转过身来,僵冷的面容已经稍稍柔软,许是酒意上涌的缘故,眸子显得更外亮,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张了张唇,说出来的却是,“晚上记得盖被子……”
说完便迅速打开车门,然后再“砰”的关上,车里唯独留下浓浓的酒味,和他的气息,混杂交织……
那“砰”的一声响,犹如砸在她心上,剧烈地疼了一下,酸意急速涌上鼻尖,泪,便湿了眼眶……
不为其它,只为他那句“晚上记得盖被子”……
混蛋陆向北!为什么轻轻易易一句话就挑起了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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