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江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尴尬过,满心欢喜地跑过来,结果却遇到这样的冷遇。很奇怪,她心里似乎不仅仅难过于段沉的不相认,更难过于此刻挂在他胳膊上的女人。那样亲密的姿势,那画面太美于江江不敢看,还觉得有几分刺眼。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死心地又问一句:“你是不是发烧糊涂了?”
眼前的男人用一张她十分熟悉的脸说话,甚至还带着他惯常的小动作,说话之前习惯性地挑挑眉,“小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他微笑着,这样反问。
于江江握紧了拳头,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他就是段沉,可惜,她什么都找不到。
最后,她不甘心地道歉,说道:“对不起,认错了,您和我一位朋友长得太像了。”还不等那人反应,她又很不客气地补了一句:“也是,我那朋友跟个煞笔似的,怎么可能有您的风采呢。”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腹诽:明明就是段沉,还死不承认,不就泡妞吗?了不起啊?什么玩意儿?“东”?别东了,你有本事再出现,我送你上“西”天!
于江江没走两步就碰到了过来找她的钱乐怡,见于江江一脸闷闷不乐,赶紧收敛了笑意,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怎么转了一会儿脸色都变了?”
于江江嘟着嘴一脸郁气,她抓着钱乐怡的衣服,指着没多远的二人中的那个男人问:“你说那是不是段沉?”
钱乐怡一眼望去,正与那人四目相对,钱乐怡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最后笃定地摇头:“不是啊?段总比他高点。”
刚才还怎么说他来着,这一会儿“段总”都出来了。于江江这下完全肯定了自己没有认错人。一个白眼赐给这两人,“怪不得他那种公司还能招到人,你们完全一路货色。”
钱乐怡微笑着,毫不留情地回敬:“你的事迹我也听段总说了一些,不是和我们做的差不多吗?一家人不说二话。”
于江江被她的话噎住,从业以来她已经不记得做黄了多少桩结婚案子了,还真和分手策划差不多了。真悲伤,情场失意的她事业也失意。
“还吃饭吗?”于江江摩拳擦掌,不把这破公司的人吃垮,她就不姓于。
“噢,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钱乐怡老奸巨猾地一笑:“走吧进去吃吧,反正是段总报销,你敞开肚皮吃。”
“你刚不还说你请客呢嘛?”
“那不是段总还不知道我和谁吃嘛~”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不承认?认识她于江江有这么丢脸吗?
吃完饭,钱乐怡送于江江回家。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吃得饱饱的于江江仍然觉得没有消气。脑海里还是反复回想段沉那冷漠的样子。想想还真有点难受。
那女人也没多漂亮,浓妆艳抹的,于江江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吐槽:眼光还真差,半点比不上乔恩恩。
道完谢,于江江拿了包回家了。她刚一下车,就看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高挑颀长,身量清俊,背靠着一辆黑色SUV,黑暗的环境里,只能看见大体轮廓,此刻他静默得像一张夜拍的照片,人影朦胧,唯一清晰的只有霓虹和月色。远远的,他看见于江江过来,连忙捻熄了手中的烟草火星。
小区门口车辆三三两两,夜风吹动路旁的树,树影晃动,在地面上如一幅流动的沙画。他毫不犹豫,一刻不停地径直向于江江的方向走来。于江江想也没想加快了脚步向小区门内走去。完全绕开那人站的方向。
可惜,女人的脚程总也比不上人高腿长的大男人,没走两步就被人逮住了。
段沉恢复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紧紧拉着于江江的手腕子,谄媚着一张脸说:“怎么回事?我又不是鬼,怎么见着我就跑?”
于江江狠狠瞪他一眼,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艾玛这谁呀?我烧糊涂了吧?怎么不记得你是谁呢?嗨,你再拉着我我可喊人了!”
段沉知道这女人的不依不饶,只是陪着笑脸:“不都骂我煞笔了吗?还不解气啊?刚才不是工作去了吗?一富商的小三,随便勾一勾就上当了。”
“你这工作还挺伟大的,完全人民的公仆啊?”于江江冷哼一声,鄙夷地说:“你怎么不直接卖身呢?什么都身体力行!”
段沉无耻地扯着笑容说:“你想买啊?早说啊,你的话不收钱,还贴房费。”
于江江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甩开段沉的手,斥道:“别碰我,脏死了!谁都能挽,残花败柳!”
段沉这会儿算是看出这小丫头别扭什么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于江江一眼,低下头,凑在她耳边,故意很近距离地问:“你吃醋了?”
“是吗?”于江江很阴森地对段沉一笑,然后重重一脚,狠狠踩在了段沉脚上。还不等他反应,她帅气地甩了一把包,直接走进了小区。留段沉在背后疼得直抽气。
“我不喜欢醋,我只吃酱油。记住了?”于江江酷酷地说。
“……”段沉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五六厘米的细高跟,杀伤力还是很大的。想必这回段沉是记得很清楚了。
那之后段沉接连给于江江打电话她都不接。倒不是她真生这么大气,她只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他段沉做什么生意,和什么女人在一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照理说,他解释过了就该原谅他的过路不识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挺生气呢?
她到底想在他心里证明什么呢?这个答案让她有些害怕。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不去计较一段感情背后的东西。如今的她已经爱得怕了,如果可以,她想爱最后一次,一爱就是一辈子。
很显然,段沉并不是那个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