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杀意从泰达米尔的手上缓缓流到了他手边的刀上,它们在刀上缓缓地流淌,越过每一寸刀脊,在刀背上蜿蜒行走,最终将整把刀紧紧缠绕,像是奔涌着的血液。
这些血液没有停下,它们不断地朝前流淌,渗进深厚的雪里,向四周开始蔓延。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它们便爬上了每一把刀的脊背。
在诺克萨斯人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的片刻,一整片刀林尽数被染成了浓烈的红色,随着泰达米尔那狂野的呼吸,那些在刀上流淌着的猩红色的血液也一起一伏,像是和他呼应着,又像是在那一个瞬间,整片刀林都活了。
阿克琉斯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冲锋被拦腰截断的诺克萨斯人再一次陷入了茫然。
他们看看拦在前路的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和那一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两只高举着又开始发光的机械手臂,脚步踌躇着最终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长官。
可是事实上诺克萨斯的军官们也早就歇斯底里了,在刚才的几次骚乱中,他们也在随波逐流,谁也兴不起指挥的兴趣,他们看着那些手下透过来的迟疑的眼神根本不知道该下什么样的命令。
“等吧。”一个站的比较靠前的军官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身旁的另一个军官。
另一个军官点了点头,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大风声再起。
泰达米尔拔刀。
整片活过来了的刀林在那一瞬间迎着风声发出了震天的咆哮,无穷尽的猩红色的光冲天而起,每一把深入雪中的刀随着泰达米尔拔刀的那一瞬间,尽皆出鞘。
“呛啷——”整齐的像是万千个勇士在雪中拔刀,万千把刀剑随着泰达米尔手中的刀高举,高高地浮到了天上,指着地上的凡人,像是神的眼睛。
无穷尽的猩红色的杀意伴随着狂风吹向了那些茫然的诺克萨斯人,他们看着那漫天的长刀,像是在看着某种神迹,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跪下来膜拜。
他们似乎震惊地忘了逃跑。
就连联军的士兵也似乎惊讶于这样壮观的景象而忘记了呐喊,吼叫声低了下来。
风声大。
金黄色的光刺目。
金黄色的光里,诺克萨斯人像是一群等待救赎的羔羊。
泰达米尔踏步。
“簌簌——”踏雪声。
“轰——”刺耳的音爆紧随其后,金黄色的光芒君临大地,在一瞬间淹没了泰达米尔的身影。
“簌簌——”还是踏雪声。在所有人失明的时候。
这个时候本不该有任何的声音,就连风声都被吞噬了,可是那踏雪声却是那么顽强地穿过了每个人的耳膜,冲进了脑袋里。
是谁在走路?
泰达米尔?
他竟然没有倒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