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娜对于帅朗的解释很不认同了,哼了哼,又加速了。
这趟子让帅朗够受了,匀速跑还凑合,这快一回慢一回就有点受不了,从嘉和出来,都跑了两三公里了,这里距离中大本部不远,一半路程跑下来,额头脸颊下雨似的汗刷刷流着汇成溪流了,顾不上累了,哼哧喘着气抹一把汗,解俩扣子,又飞奔着上来了。
夜风,扬着额际的乱发,掀着飘洒的裙裾,灯光中的俏影,就像有某种魔力般吸引着帅朗的脚步。骑车的王雪娜快一会慢一会,不时地回头看着,又走了很远,当再一次看到帅朗喘着粗气,又追上来的时,心里有点不忍地放慢了速度,直到近前,呼哧呼哧跑着帅朗像个热源,隔着几步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于是,王雪娜又慢了些。
“帅朗,跑不动就回去吧。我可没逼你跑啊……再说你这么卖力的表演,又没人欣赏,说不定会招致更大的反感。”王雪娜轻声说道,侧头报之以一个不忍的眼神,此时已经看得了中州大学的楼层,这么远的距离愣是吭哧吭哧追过来,隐隐地真让她有点欣赏了。
“没事,跑得动……”帅朗喘着气说着:“我知道我有些行为让你反感了,可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其实我就是想来告诉你,自从遇到你,我才发现我以前的生活多么糟糕,我一直不停地换工作,以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我知道了,是我期待着改变,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真的,我肯定会改变的……”
“可我还小……我爸准备保送我读研,我们的生活也许没有多少机会交集了。”王雪娜委婉地说道。
“没事,我也不大……没准等你读研出来,我家底都挣下了……”帅朗大言不惭道。
“…………”王雪娜大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哧…哧…哎,怎么不说话了……快到了……”帅朗喘着气。
嘎声车刹轻响,在中大的南大门口停下了,帅朗没防着,已经跑出去了几步,等不见身边人影了,这才回头,只见得王雪娜扶着车,停到了原地,帅朗赶紧地退回来了:“怎么了?”
“帅朗……”王雪娜看着傻奔快跑一身热汗的帅朗,有点不忍地劝着:“以后别这样了,你这样会让我心里感到不安的……”
“没事……我顶得住。”帅朗逞着英雄,不在乎了。
“呵呵……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王雪娜嗔怪道,看着一身汗漓漓的帅朗倒也不好苛责了,抿着嘴想了想才说道:“真的,你不需要这样,虽然昨天的事让我很生气,可后来细细想想,现在身边倒不缺这些事,我觉得我爸说得对,有些事有所必为,有些事也必须有所不为,要是没有底线,那咱们身边这个环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对对……王老师说的好,就是这个意思,干什么事都有底线……”帅朗听王雪娜的语气松了,好歹松了一口气。
“你别拍马屁,你骂我爸的事,我还没和我爸说呢……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王雪娜道,一说这个帅朗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嘿嘿笑不敢答,一笑王雪娜也无奈地笑了笑,跨上了自行车,帅朗一省得这半拉子没结果呢,赶紧地喊着:“哎,我明天还来送你成不?”
“明天我不上班。”
“那后天呗。”
“后天我让我爸开车送我……让你追着汽车跑,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在翩翩扬扬的花裙中荡起来,娇小玲珑的身影越行越远,拐弯的时候停了下来,远远地朝帅朗招了招手,旋即消失了。
幸福,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感觉涌上来了,喘气渐微的帅朗乐呵了,一屁股坐到校门口,幸福地喘着气,阴霾终究还是被汗水冲刷尽去了,小姑娘毕竟还是心软,看不得别人受罪,帅朗暗暗为自己这趟值得了。其实看到王雪娜出门那回顾的样子,帅朗就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是有那么点位置的,这一路试下去,倒也值得,最起码赢得了护花回家的资格了。
啊……声喘了口气,坐着做了个扩胸的动作,校门内外,进进出出,成双成对,都无暇注意左近这水泥地面上坐着的人,那个勾肩搭背、附耳窃语,恨不得俩人生在一起长在一块的亲蜜样子,让帅朗有点羡慕妒嫉,有点眼馋不已,刚幸福了会儿,又有点憧憬了,咱啥时候才能到了这水平啊,要是俩人唧唧哦哦耳鬓厮磨,在校园里花丛树荫下先风流后下流,那才叫一个惬意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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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得自个屁颠傻乐,憧憬着,小学妹在清纯之后更有一份善良,那份善良让帅朗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不过转眼又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变的,等自己找一分安稳、像样的工作,到时候就堂堂正正来和小学妹花前月下……
汗去了,稍觉凉意,支着胳膊一支要起身,却是霎时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个人,品字形,包围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帅朗笑僵在脸上了,缓缓地、慢慢地,支起身来,三个和自己年纪差不离的小伙,嘴撇着、眼里几分睥睨,居中一位叉手在胸前,笑着看着帅朗。
“各位……这是?”
帅朗像吓着了,心里瞬间涌起多个想法,这中大周边小地痞流氓不小,闲暇了便专逮落单的男女,遇钱抢钱、遇色劫色,难不成自己成目标了。
“少废话……身上值钱东西拿出来。”左边一位跨前一步,手一指,呲牙做恶相,不用作,灯下染着半黄毛的样子足够恶了,跟着一从口袋里一掏,跳刀腾腾腾在手里打转着,当啷啷做响,很有威慑力。
三个人的包围,慢慢合拢了,帅朗没敢动,这会儿不能跑,一跑,不是被绊就是被揪要不被围,接下来就拳打脚踢然后抢走钱包手机,帅朗愣着眼,看看这三位,像吓呆了。右边的隔着两三步,嘴一撇飞脚一踢,帅朗一侧脚躲过了,那人跟着就骂着:“快点,让哥几个动手就没那么客气了啊。”
“哦……是是是……”帅朗不迭地点着头,一激灵,双手提着裤子,就往下解。
这动作看得三人一停,中间那位稍胖的出声制止着:“哎哎,这他妈抢劫,不是强.歼。你忙着解裤子干什么。学生妞这么多呢,弄也轮不着你呀?”
“啊……大哥,钱在内裤里。”
帅朗一抬头,叮当声音停了,那躬身愣眼诚实告知的懵样,让这三位哈哈一笑,一位指着帅朗道着这傻b、一位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中间的那位笑着的那位双肩耸着,三个人一见对方这么老实,笑着霎时都放松警惕了。
恰在此时,黑影从帅朗腰里骤起,左边威胁最大的玩跳刀那位猝不及防,一条黑钱白晃晃的头朝自己轮来,一后仰,跟着捂着鼻子“啊……”声惨叫,当啷啷跳刀掉到了地上,人向后仆倒着。就见得刚刚还呆头傻脑解裤的帅朗霎时煞神附体,一反身如影随行反守为攻,右边刚退两步的脑袋“咚”一声被砸了个正着,跟着被帅朗飞起一腿直踹到裆里,吃痛蹲下了。前面的那位胖子,双手刚撒开,黑影又至,不迭地快步后退,帅朗追着轮着就打,轮得呼呼做响……前面那位明白了,是腰带,发白的是腰带前的铁扣,话说这干架是一寸长一寸强,帅朗甩着一米多长带铁扣的皮带优势尽占,前面那位退了几步还是没有躲过,被“啪”声敲在脸颊上,一声惨叫一个侧倒,骨碌碌滚地上去了。
猝起发难,干脆利索,三个人电光火石间倒了一对半。
“呸……抢我!?干这个老子比你们专业……”
帅朗不解气地朝侧倒的胖子身上狠狠跺了几脚,那货被跺得嗷嗷惨嚎了几声,紧接着一转身一勒皮带,不敢恋战,飞步而跑,专向灯影黑暗和墙角里钻,一眨间等受伤轻的那位站起来,早蹿得不见人影了………
“快走快走……别让人抓着说不清了……”受伤轻的那位扶着玩跳刀这位起来,砸着鼻梁骨了,捂着手血流了一片,三个人相互携着,顾不上旁边远远驻足围观的学生,快步跑着,校门不远一辆桑塔那嘎然刹在原地,三人次弟上了车,呼啸而去。
“哦哟,这小子手真黑啊,腰里还揣着家伙……”捂着鼻子那位说话变音了,根本没明白过来怎么就中招了。
“是皮带……我艹,这多少年了就没吃过这么大亏。”捂着脑袋那位,手一离,手心全是殷出的血。
捂着脸颊那位被干得也不轻,脸肿得比屁股大,哼哼叽叽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捂脑袋的撕着卫生纸又摁着受伤部位,骂着驾驶座上的那位:“黄晓,**真孙子啊,这么狠个茬你也不提醒提醒。”
驾驶员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受伤的三人,嘿嘿哈哈笑着根本不内疚地道着:“关我屁事,师爸安排让试试人家,咋个不能试,非去劫人家试试,恁(你)仨鳖样,仨弄不过人一个,可好意思说。”
几人互相埋怨着,车驶着转过了一个街区,就近找着药店诊所,一停下黄晓忙活了,扶这个搀那个进包扎去了,车里不觉得,包扎时看这仨都是一头一脸血,最狠的那鼻梁骨都断了,诊所都处理不了,哼哼哟哟吃疼的三人倒把黄晓看愣了,实在有点理解不了,这三个好歹跟冯山雄也是混过几年的,怎么着三对一都被干得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