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来广汉,你是不是很惊讶?你这次的计划不地道,有仇你来找我报,我还会当你是个有担待的女人,可你找我大伯,不应该,太不应该。而且你只会失败,会增加新的疼痛……你还会‘折了夫人有损兵’,对了……这次你陪多少个男人上床了?遗憾,你白陪了……”
艾爽脸色煞白,她端起酒杯便往金杨的脸上泼。
金杨动作飞快地抓住她的手,作了个“嘘”的手势,嘲笑道:“不淑女哦!”
迟西看见金杨闯进来后,好心情便跌到了谷底,看见金杨肆无忌惮的“欺负”艾爽,他冷笑道:“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
金杨回头看他,认真说道:“你的意思是,不论她做了什么?你替她出头?”
迟西张口却没敢夸海口,现在的金杨已非当初,他甚至怀疑,再过几年,这王八蛋是不是该上升到可以和他哥哥抗衡的高度。他阴沉地看着金杨,“你大老远跑来广汉,就是为了欺负女人,吃白食,要不要我让服务员给你添一套餐具?”
金杨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在孙柏和黎宾脸上转了一圈,淡淡道:“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迟西再次发出闷哼,他这次没答话,而是抓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孙柏笑吟吟道:“这位朋友是?”
迟西和艾爽都没有开口介绍的意思。
金杨的目光慢悠悠转向他,轻声道:“我是你爸!”
迟西扑哧一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洒了艾爽一脸。
“好胆,你给我等着。今天不管你是谁,都要你付出代价。”孙柏脸上铁青,“啪”地站起来,拿起电话便要拨号喊人。
还是黎宾老道,他看到迟西明显地害怕这个陌生年轻人,而且艾爽自打金杨进来后,便失去了冷静,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
他颇有风度道:“西西,给我们介绍下这位朋友吧。”
孙柏被他的话点醒,这年轻人在迟西面前都如此嚣张,别踢到铁板了呀,号码拨了一半停下,静等迟西的介绍。
迟西明白他们想知道什么,他不无讽意地淡淡道:“白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金杨。”
孙柏和黎宾脸色皆变。
孙柏缓缓放下手里的电话,人家开发区多忙,突然跑来广汉,跑到他们的餐厅,来意多明显……他的嘴巴哆嗦了几下,佯打笑脸道:“金主任,久仰久仰,来了一起喝一杯……服务员,加餐具,再上两瓶好酒……”
黎宾看了迟西一眼,心里暗暗一叹,你小子拖我下水……金杨深深地看了孙柏一眼,“孙总,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被朋友出卖陷害,你会怎么处置背叛者呢?”
孙柏脸上忽红忽白,“这个……这个……”
金杨笑了笑,接过服务员递上的一套餐具,轻轻放在桌子前,“没有人会喜欢被朋友背叛,陷害的滋味,特别是那种有年头的朋友,那种感觉,可以让人在瞬间被击倒,如果他是个年轻人,他大概再不会相信任何人,他只会选择报复,然后他慢慢地开始适应任何残忍的游戏规则,毫无压力,随时迎接一个个的陷井。但如果是个老人呢?他也许会置之一笑,表面上好像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可是那伤痕,会一直到死。”
迟西本想警告金杨,转念一想却又闭上嘴巴,又喝了一口酒。就因为这个家伙,父亲把哥哥安排去党校,广汉的王何老大废了,白浪的丁来顺完了——这样的人,他如果说不忌惮是假话。
孙柏瞬间满头大汗,“你大概是误会什么了……”
艾爽忽然以冰寒凝涩的口吻道:“姓金的,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的人,原来你也有至亲的痛苦?”
金杨嘴角噙着冷笑,锐利的眸不带一丝情感地直视她,“很遗憾,你未来的报复之路只会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难。”冷笑未逝,他把目光转向孙柏,毫不客气道:“这女人是有身好肉,不过似乎也不值得孙总赔上全副身家呀。”
孙柏面色变幻。其实他早就后悔,但现在他有苦难言,金杨的威胁之意很明确,他当着几人的面,又不好低头。
“够了!”迟西脸色一沉,冷声斥道:“金杨,你不吃饭别影响我们,要谈去外面。”
金杨没有理睬他,继续盯着孙柏道:“孙总,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说到这里,他缓缓起身,凑在孙柏耳边道:“你放心,我会让你的大成地产和你陪葬。”
孙柏瞬间面如死灰。如果是别人的威胁,他会放声一笑,但金杨……他和何家会丁来顺相比,连人家一根手指都不如。
金杨抬头看了迟西和艾爽一眼,轻笑道:“抱歉,打扰你们吃饭了。再见。”
一直沉默的黎宾一直用复杂莫名的眼神盯着金杨,忽然开口说道:“金主任,请稍等。”
金杨诧异地看着他,黎宾笑着起身,“我送送你。”
说话间,他和金杨来到门外。
“你是?”金杨问道。
黎宾见周围没人,笑着介绍道:“我是黎宾,广汉市政法委书记……”
“哦,哦……”金杨挑了挑眉头,“找我有何贵干?”
黎宾见金杨一副了然之态,心里发虚,在这个升迁的关键时刻,他不能惹也惹不起任何麻烦,所以他不得不陪着笑脸道:“不好意思,南市长昨天给我电话,我正在武江见领导……再说也不知道是金主任的伯父,你放心,不管调查结果如何,金主任的面子我一定给,我马上打电话通知放人。”
金杨愕然地听着他的话,本想刺他几句,可忽然想到静一道长送他的话,“上乘的为官之道乃是藏在剑鞘中的利剑,是裹在白手套里的重拳……”,他以后得改变打人的方法。即便有什么,爱恨也不能挂在脸上。于是,他笑着伸手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