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田院长睡的特别踏实,特别香。
睁开双眼时天已大亮,也许是昨晚喝的太多,也许是睡的太沉,竟然没听到内场的起床号。新的一天开始了,崭新的生活也开始了。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田文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吴晓艳,田文建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说心里话,田文建一直对吴晓艳很好奇。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政治觉悟比谁都高,某些思想还停留在毛爷爷时代的师傅,怎么就做不通自己女儿的思想工作。
令他更想不通的是,吴晓艳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吴晓艳上次回国时,田文建就陪她去过一次教堂。也就是在那次,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景:人们总是愁眉苦脸地进去,神情轻松地出来。
封建迷信!坚定的无神论者田院长那时是这么认为的,甚至还感觉有点好笑。而现在,他似乎了解了其中的奥秘。
传统文化教育我们“人之初,姓本善”。西方的宗教正好相反,它认为人生下来是恶的,人的本姓也是恶的。因此,他要限制你,反思你。他们也认为人是有原罪的,人心是黑暗的。
虽然没经历过wh大革命,但田文建也听说过wh大革命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最黑暗的东西在哪里?通过十年h劫就能看出,最黑暗的东西就在人的心里。
每个人的心灵中都有非常肮脏的一面。西方宗教把这个剖露出来,展示出来,批判它,控制它。东方文化则是把它包起来,养着它。教堂有忏悔室,进了教堂之后,就把心灵的东西向神述说。把丑陋和肮脏的东西向神诉说了,他就轻松了,他的心灵得到了净化。久而久之,他就变成了一个健康的人,心态和心灵特别健全的人。
受了那么多年“为人民服务”的教育,千方百计地想成为被服务的对象,也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半个被服务的对象。过去半年来一系列的变故和巧合,又使神差的为人民服务了一次。以服务的方式告别过去的田文建,感觉是一身轻松,就像心态和心灵被洗礼了一番似地,有种与进教堂殊途同归,最终脱胎换骨的感觉。
阳光明媚,前途一片光明!田大院长刚换上运动服,正准备下楼跑步,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振铃声。
“田叔叔,是田叔叔吗?”
田文建一愣,连忙问道:“兰子,我是田叔叔,你们到了没有?那边怎么样?”
“田叔叔,我们到了,这里有好多解放军叔叔和阿姨,他们对我和奶奶可好呢。”在陈红军那慈爱的目光鼓励下,小兰激动不已地说道:“我们现在在医院,陈伯伯说爷爷曾经战斗过的部队离这不远,部队首长等会就到。”
“好……好……好,这就好。”田文建重重的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兰子,一定要听你陈伯伯的话,这样我们才放心。”
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兰子的哭泣声,好一会后才哽咽着说道:“田叔叔,陈伯伯让我在这里参加高考,这里的解放军叔叔也是这么说的。”
“傻丫头,在哪考不都一样嘛,这有什么好哭的。”
这个陈红军,竟然一点都不想欠空d师的情。田文建暗自苦笑了一番后,继续说道:“兰子,高考自愿你想好了再填,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拿不定主意,就打电话问问你白老师,她这方面有经验。”
“田叔叔,我想好了,我要考军校,而且还要像小梅姐那样当军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肯定又是小辣椒出的主意。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后,连忙说道:“考军校也不错,田叔叔支持你。兰子,陈伯伯在不在你身边?如果他在,就请他接个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里传来了陈红军那冷冰冰的声音:“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这忙着呢。”
都是这身军装惹的祸,大清早就被奚落了一顿的田大院长,不得不苦笑着说道:“陈总,兰子的学籍龙江教育局还在办,另外异地高考这个加分也成问题啊。”
“我们老军长已经跟j省省委联系上了,小兰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想到不管怎么样,空d师还是为小兰的事出过力,陈红军似乎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便继续说道:“小田,替我转告你们那软蛋师政委,去市政斧唱歌那事摆平了,我们之间两清了。告诉他,a军不欠空d师这个人情。”
老军长多了去了!从中顾委的开国元勋,到现任总参谋长,以及几个大区正职司令员,a集团军有七位老军长。随便哪位发句话,省委赵书记都得打破门牙往肚子里吞。田文建缓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说道:“陈总,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小兰可把我当亲叔叔,把卫生队当她家。自己家的事,哪有人情不人情这一说?”
“少套近乎,咱们之间到此为止。”田文建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那边就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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