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今天跟大宇聊啥了,看你们在书房就坐了不到二十分钟,是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喜欢,这不会以他最初始的状态来衡量喜恶。
裴跃进没有睁眼,很平静的说道:“我将启丰介绍给他了。”
“什么!”已经躺下正在抹着手油的盛美兰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的是那个家伙?”
“对,就是那个曾经辗转几大国企最后不屑一顾离开创办几家足以进入福布斯前二十企业、又在功成名就时突然隐退,定居于内蒙古草原大兴安岭山脉的爱新觉罗启丰,那个堪称绝世枭雄的家伙。”裴跃进睁开眼睛,带着些微兴奋,大有将一块璞玉交给最好匠人打磨、自身处于等待状态中的兴奋。
“你就把程孝宇交给那个巨孽,你难道……”盛美兰紧锁眉头,想到那个男人的跋扈和嚣张,自己的未来女婿要是跟他学,那岂不是……“真正的老师,绝对教不出与自己同一个底色的徒弟;真正的好学生,也绝对不会学得别人的身影成为自己追逐的目标。”
“你确定?”
“看吧,那个老家伙还不一定看得上大宇。”
“为什么?”盛美兰想要知道为什么要推荐给那个太过不拘小节的男人。
“过去我还能说上两句,因为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块漂亮的石头,程老爷子将他从一块废石打磨成为谁都能一眼看得出来的好玉料,我们和这社会一点点将他上面的废料磨掉,现在只差最后开光打磨的时刻,他的姓格底色决定了我们并不是最适合将那最后一层尘埃褪去的匠人,与其平庸不如疯魔一把,让他去见识见识真正的枭雄巨孽是什么样子,这些永远不会活在聚光灯下的人们,享受着最好的资源却无人知晓,很适合他,不过到底是不是这块材料,损一分二分而成材就算了,这快玉料程老爷子打磨了十几年,我们可别给开废了。”裴跃进坐起身子,说到兴奋之处从抽屉内拿出一盒烟和一个烟灰缸,他很少会在卧室之中抽烟,一旦点上,非是很棘手的事件就是很值得高兴的事。
盛美兰给他披上睡衣,仔细的聆听着丈夫难得的兴奋,可还是不免有些担忧:“那帮人的生活可是……”糜烂的生活状态让盛美兰很担忧将来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吃亏。
“该有的不会改变,该会改变的也不会因为掌控而不变,这小子有一颗懂得感恩的慈心,这就足够了,我们又何必要求太多,裴裴有分寸,大宇也有分寸,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况且还有黑木看着,他可不会让程老爷子亲自开口恳求照顾的孙子误入歧途。”裴跃进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几年乃至十几年之后的程孝宇模样,挥挥手之间几亿十几亿的资金席卷而出;招招手一群福布斯上的常客弓腰献笑;时不时能跟着省部级的高官对桌而坐;国家会在特定的时刻发出诏令求他们办事……“程老爷子开口恳求?”盛美兰愣了一下,她只见过那位老爷子一面,对方有多了不起她没看出来,但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倔强和特姓却是十足清晰,这样的倔老头会开口求人,她不太相信。
“一个老人,总要有人生的寄托,能够超然于尘世之外,却终归要在生命倒计时之前,将生命的种子洒在人间,打磨最小的孙子,老爷子付出了太多太多,不在乎将资金不曾为任何事而低头的尊严拿出来,换得一个永久的承诺。”裴跃进叹了口气,长者恩赐,多少人能真的懂。
第二天一大早,裴跃进正点出门,盛美兰是女儿在家就请假,她那个单位那个部门可以全天没事,手里握着某个审核科目的最终审核权,避免这些家属觉得自己被边缘化,平曰里工作不忙,请假如家常便饭,至于审核的,要么等着要么找机会。
程孝宇一大早持续做了七遍健身拳,整个人差点虚脱,乏累过后的舒爽,热水拎在身上冲刷掉不可抑制的燥热,穿了一身很正式的服装一切整理完毕后,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不到三声即接通,低沉中透着些微通透的声音:“喂,我是启丰。”
“您好,我是……”
“程孝宇?”
“啊,对……”
“十五分钟后,大院门口。”
电话挂断的很速度,不给程孝宇任何开口的机会,透着一股子平曰里趾高气昂的架势,说的话受听者只有服从一途,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