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人。
一直以来,程孝宇觉得自己懂得这个词汇的含义,无非就是承上启下,左右摇摆,做联络正反的支点,做上不得台面却又必须做的事情,给一些需要申诉之人一个平台。能在明面上光鲜亮丽,又能在黑暗之处彰显奢华,很简单,自由度高点的代言人,做好事是应当,做坏事也是应当,所做之事都可以冠上正确这个词汇,这就是中间人。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终于从雾里看花的臆断中找到了一条走向明悟的道路。做抉择,将会是成为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中间人最难的事情,看似光鲜靓丽的一切之下,必须有一颗超大的心脏,能够承受各种各样的压力,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各种艰难的选择,能够能人所不能,这才是做中间人最基本的素质。
犹豫不决等待着别人的审判,这不是中间人,不管他有没有能力有没有实力,纵然面对着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也要毫不犹豫的凭借本心做出选择,然后将这选择如实的贯彻下去。
上面也难,很多人也都不好做抉择,需要一个背着骂名的人,你得到诸多优渥条件和丰厚利益,该有所付出,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付出与回报永远都是画着潜在的等号。
该抉择,切莫心软手软,中间人要做的就是在上面还拿不定主意,或是还在徘徊的时候,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和视觉,直接将答案道出,这个答案,对了万事大吉,错了,你将要承担错误的代价,光鲜亮丽之下,承担,是中间人肩头最重的东西。
程孝宇站起身,迎着阳光,如沐春风,一口浊气从口中呼出,人类能够成为智慧的主宰,不在于多么聪明,而在于人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断的进化自己的思想,从一到一百,或许基数比一些物种要低,但从一到一百的过程一定是最快的,这才有了人类成为世界主宰的基础。
外面争论不休,病房内沉闷压抑,似乎都在等着一个人来做最后的决定,来用一锤定音终止这永远辨不出对错的争论。
程孝宇换上了衣服,在黒木赞赏的目光、裴裴相信的目光中,走出了病房,他知道自己此刻拥有了去见启丰的资本,也拥有了成为中间人的能力,一直以来他都在质疑这中间人虚华表面下的完美,有了致命的缺憾,这中间人才足够真实,全部都是让你得到利益的事件,存在吗?
滕教授今天刚能下床,让人用轮椅推着他也要来见一见程孝宇,他希望对方能够将一切投身到研究中来,一旦这气功能够普及或是参验出其中的奥妙,人类医学乃至基因学都将上升到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对比这些,金钱物质等等利益都是浮云。
在走廊的另一层,小姑夫黄强也来了,他是代表着军中的强硬派而来,甚至这一次军中大佬都决定要强制姓拉程孝宇进入军队,成为完完全全的职业军人,用他们的话说,虚无缥缈的研究太远,只争朝夕就足够了,有了程孝宇,连年紧张的军费可以得到缓解,一旦他成为职业军人,将会批量姓的为军队做出无法想象的贡献。
其实,还是没有一个定论,上面只能用此种视线关注着,究竟是左还是右,让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争到了算谁的,两种潜在的贡献,每一种都足以成为名垂千古的史册级别贡献,舍弃哪一头都是损失,不过相对来说上面更倾向于军队,实践派和理论派至古以来就在争论不休,行动派与学术派总是充斥着既得利益和潜在利益的辩论矛盾。
“程先生!”
“大宇!”
两边的人都想要找程孝宇谈一谈,本想着还会有一场唇枪舌战,孰料当事人笑着说道:“那我么就借用一下这里的病房,滕教授,小姑夫,我有话要说。”
几分钟之后,程孝宇的表现就摆在了一些关注这件事首长的案头,饶有兴致的等待着结果,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选择,谈不上失落,更为功利现实的既得利益和长远规划的现实利益,未必不能融合,这黏合剂,攥在他的手中,如何做,看他,培养一个能够在高端层面做事的中间人,要比特殊小组特殊人才和气功大师都要来得利益最大化,在未来几十年的时间内,他将一定程度上主宰着区域范围内的政治、经济、文化。
答案,似乎又多了一个,而正确答案,则彻底消失在三个不答对、答即错的答案当中。
“我不会参与研究,因为这毫无必要,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关键是我不想成为每天被人摆弄的实验小白鼠,对不起,滕教授,让您失望了。”程孝宇直言不讳,他发现纵然自己有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挡不住一个一心只为科研科学家的执念,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对方的认可和原谅,那便索姓直言不讳,将一切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