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展吃过了纹身馆里送来的早饭,其实也就是盒饭,八宝粥还有几个饺子,很是清淡,看着纹身馆又开始忙碌起来,想想自己也该上班了。就又到广场的网吧码了一万多字。
也许是那晚几个小姑娘请客的事,高展下意识的瞅了几眼网吧其它地方。
下午,路过超市的时候,突然想到白露拜托自己的事情,脸上不由浮出一丝微笑,就进了超市,小偷般的挑了几个带翅膀的洁婷,在售货员有些惊诧的目光中结了帐,逃也似的闪了出来。
这超市边,是一家药店,想到白露家里,连个家庭常备药也没有,高展自己包里带的又没有多少了,就走了进去,买了些药,这才回纹身店里复查。
可以说,这次的纹身非常成功,就是王进自己,也曾对高展说,他自己动手,可纹不出来这样逼真生动的效果,让高展心里听了很是高兴。
结过了帐,第三天早晨,高展踏上了回白家村的道路,就在他刚出纹身馆,身后一美女也是停好了她的悍马车,看到高展,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边动了动,双颊浮上一抹羞红,再终还是眼色复杂的看着高展的背景。
这不是被那高展偷看到罂粟纹身的李倩,还会是谁?
高展心事已了,那真是恨不得肋生双翅,马上飞回白家村,这一路上,几乎是没有什么停歇,在下午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村口。
看到在村口晃悠着的土狗,那有抽着鼻涕玩着泥巴的娃娃们,高展心里竟是有一种宁静的感觉,远远看到那祠堂,高展心里一动,四处看左右无人,脚步不听使唤的,向那祠堂走去。
我就去偷偷看一眼,只看一眼。高展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给自己找着理由。
远远的向祠堂望去,竟然没有看到陆影的身影。这都快吃饭的时候了,她哪去了?再向那屋外看了看,也没有陆影因为祠堂的潮气大,天天拿出来晒的褥子。
高展这不由的就加快了脚步,心里也是有些担心。
来到祠堂,那破旧的大门却是大开着,里面的村民手里拎着锯子墨斗,身边堆放着一堆木板,地上满是锯沫,正在忙活着不停,看他们地上做好的成品,却是那长条桌子。更有几个村民嘴里含着钉子,然后拿着铁锤,把口里含着的钉子,一个一个的敲在上面的木板上,在那窗框上敲敲打打,看着高展进来,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高展嘴里一边应着,一边四处打量,那陆影床铺,还有墙边的小柜子,已经没有半点踪影。
这陆影那去了?高展心里呯呯乱跳,这些村民高展也认识,装做无意:“这么快就建学校了?那陆影搬哪里去了?”
正眯着一只眼,用手里的墨斗在木板上绷线的村民掩不住眼中的兴奋:“这祠堂后天就成学校了!我家那狗剩,就可以上学了!你说那白虎星啊,搬去村西头那寡妇家了,昨天晚上就搬过去了,那李明哲村长……”
高展听到这里,根本没有听清楚那村民下面说的是什么,慌忙告辞:“我有事,先走了啊,回头再聊……”
村子不大,沿着石板路,高展一路狂奔,顺着狭窄的巷子拐了几拐,才找到那以前村里寡妇住的房子。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房子,高展心里一股邪火就升了起来。
这眼前的房子,哪里算得上是房子!
背阴,房子后面更是有处水洼,潮湿泥泞,蚊虫乱响,四根粗木头向地上一扎,然后起了个屋山,四周用木板钉成,这就成了所谓的房子。
屋顶上面铺着新割的茅草,不过透过茅草,依旧可以看到那已经被岁月腐蚀的板子上面,露着大大小小的洞,四处漏风。那用旧报纸糊出来的窗棂,风一起,那房子就嘎嘎乱响,风透窗棂,更是发出一连串鬼哭狼嚎般的哀鸣,让人听了心里渗的慌,不由心生冷意。
半掩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高展现在也怕这陆影再看到自己哭,也就不想直接看门,偷偷来到窗子边,向里面偷窥。
一看之下,却是心如刀绞,痛惜万分。
那陆影,两只媚如春水的眼睛现在丧失了以往的光彩,暗淡无光,红润的唇也是干裂着,上面布着一道道口子,紧紧锁着眉头,在捂着自己的脖子咳着,脸上升起一股不自然的潮红,那身边的瓷碗里,几个馒头已经风裂了,就连清水,也只有小半碗。
陆影咳了一阵,吃力的爬起,手还没有够到那碗,身子就有些撑不住,胳膊软软的垂下。
“陆影。”高展感觉鼻子酸酸的,努力不使自己哭出来。长吸了口气。高展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陆影蓦然一惊,惊慌的抬起头,却是看到高展那满是怜惜的眼神,然后忙垂下头,理了理他自己蓬乱的头发,扭过头去,眼泪啪啪掉了下来。
高展伸手端起了碗,然后一把揽过陆影。
陆影眼中闪过惊慌神色,挣了挣,没有挣开,然后拼命扭着头,不让高展看到她憔悴的一面:“你来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只咳的身体都伏了下去。
“你喊吧,在喊之前,先把这碗水喝了。”高展纹了身,心里一片轻松。然后摸了摸陆影的额头,火炉一般的烫,又摸了摸陆影的小手,冰冰冷冷的。
陆影别着头,只是不理高展,一个劲的低声哀求:“高展,求你了,你别管我了。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会给你带来厄运的,求你了。”
“我都纹……”高展刚想说出自己纹身的事情,陆影扭过脸,泪水珠子般落了下来:“高展,我真的不想你有事,你回去好不好。”
高展松开了手,小心翼翼的柔声安慰陆影:“好,我听你的,不过,这是我买的退烧药,你吃了,不然,我就在外面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