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合算是战备课目,之前队长亲自讲的课,并由五班给示范了紧急集合时的着装,携行具装备,特别是背包的打法,兄弟们也已经练过。各班的进出路线和全队集合的位置也都明确过。可就是没演练过,听区队长们说紧急集合的各种笑话,这群家伙可没谁愿意成为同标第二。
同标上次站着都能睡着的本事已经传遍全大队,连老学员师兄们都知道了那个娃娃脸的家伙。全队引以为耻,这也成了一班灵魂上的负担。如果同标不干出一件足以洗刷他的耻辱的事件,那么他这四年都得带上这个标签。
杨建军摇摇头,苦笑,低声说道,“有可能。做好准备吧,说不准队长就会拉一下。接要求准备好别乱别急就行了。”
有可能,那就真可能……
七个人都没睡,见习排长王今良现在也得从已经是半个队部的领导的杨建军这儿打探一些消息,然后再告诉二、三、四班。
结果,一夜睡到底,啥事儿没有。
各位兄弟哪个都没睡好,稍有风吹草动,特别是队部那边有人走动去厕所,这些人们就支起耳朵听,手中的背包绳展开,甚至把被子准备折着四折,衣服全在身上,挎包也挂在脖子上,大家巴不得十几秒就能飞出去……
一夜没事?
这个可真不好受。
第二天是周一,升旗。
迷登着的几十号提前准备的家伙喊号子都不响了,结果被队长留下一顿训斥,站在国旗下喊了半小时的一二三四,整理内务时间不够,被子上午又被扔到了窗外的草地上,中午下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自己的被子。
这十来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头疼叠被子这事儿,后来有人用水来打湿掉效果还不错,再后来干脆有人叠好就不打开了,反正天热的根本用不着被子。
结果,队长下了命令,谁不打开被子就罚站军姿……好吧,和后者比起来,叠被子算什么?
杨建军中午的时间开始去进货。这时新学员根本不放出营,去的地方也就是院里的服务社,批发泡面、火腿肠和榨菜。就这三样儿,别的,副队长也不让进。本钱是自己出的,没好意思要副队长递来的钱。差价是三毛、一毛,一百盒也赚不了十几块,纯是为了方便晚饭前想吃点东西的半大小伙子们。
晚上,几十头饿鬼一样的家伙开抢服务社,虽然晚饭吃饱了,可是架不住小练兵练的久啊,吃完晚饭后的三个多小时不比一下午的训练量少多少,所以需要补充能量,更何况这些家伙还在长身体的末期。
绝对没人欠帐,赚了五十多块……杨建军帐算的也还成,好在没赔上。
深夜,继续捣鼓菜种,温湿法育苗和备种,准备种的都是南方的绿色菜,空心菜、地瓜等,本来想种黄瓜,豌豆,因季节不成了,所以放弃。
这已经是杨建军体力和精力的极致,再多一点儿活怕是要累晕了,毕竟他还当着一班的班长,全班的训练他想不操心都难。
工作多不是借口。
在军营从来不讲讨价还价。人生也是如此。这是杨建军悟到的第一个道理。
申请这份后勤工作,杨建军当然不仅仅是想把自己累个臭死——事实上,杨建军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至少,入了队领导的法眼。
不用怎么观察,现在杨建军能自由出入营区,找个理由就可以离开,这可是另外的一百三十四个人,包括文书通信员在内都没有的自由度!
杨建军当然不是想拿到这个自由度来潇洒的走一回,事实上在内心里,杨建军一直在想着梦中经常出现的事情。
二十岁的杨建军有空的时候也会想,人生如此开局,是为官,还是求财?
为官?
求财?
当官发财?
杨建军感觉自己好像和高中时代完全的换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因为进入了军队这十天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