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金川放下怀疑,决定即刻动身去县衙,找周志成说这件事情。
刚起身离开,还未迈开步子,江文才见他要离开,连忙喊住,恭敬道,“丁老爷,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贤侄,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丁金川信任江文才,顷刻间态度就变了许多。
“丁老爷去跟周大人说这事的时候,尽量不要提到这个手持令牌的人。最好是说劫粮的盗匪已有眉目,已经证实与栗子无关。”
不能暴露沈屏秋的身份,这依然是江文才最大的困扰。
“这是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周大人知晓,到时候出了严重的后果,你我能承担的起吗?”
丁金川急了。
他是富甲一方的乡绅不假,可商人再富,抵不过官府。
这件事情,必须要有官府的力量,在背后支撑着。
“我正是因为考虑到严重的后果,所以才不能提。用一个不露面的宫人令牌来救战栗,周大小姐未必会信。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到时候打翻醋坛子,非以为是我故意编造出来,就为了给栗子脱罪,喧闹起来直接将人在县衙的大狱里给杀了。栗子死了就死了,可人家怪罪下来,你我担待的起吗?”
江文才之所以回来找丁金川商量,也是忌讳周志成和周无双。
周无双善妒,如果真想他猜测的那样,一气之下挥刀杀人,那么所有的人都得给战栗陪葬。
丁府的人和县衙周家的人都跑不掉。
这不是泄私愤,但可以理解为公报私仇。
毕竟,周志成身后那一堆烂事,禁不起查,查起来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虽然江文才也不了解,为什么沈屏秋明明知道那些事情,却能纵容周志成继续逍遥做他的县令大人。
尽管有太多难题压在心里,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且看着吧。
丁金川看着远方,说道,“贤侄的担忧,不无道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敢马虎。
丁金川应了江文才的要求,去找周志成说这件事情,隐去了手持令牌的宫人,说是有了新的线索,正是劫粮一事与栗子无关,可以暂时先放了她。
周志成坐在案前,精明的目光透着算计,算计中藏着阴狠,漫不经心的说道,“就算是劫粮一事跟她无关,人照样可以杀。进了县衙大牢的人,怎么能轻易走得出去,否则当我县衙大狱是摆设吗?”
人都抓进来了,那就没有放走的道理。
况且,这人本来是江文才要杀的,而他杀人也是为了向周家表忠心。
江文才的忠心,周志成看到了。
那么江文才没办成的事情,他就替他顺手办了。
“周大人,这人杀不得,她……”
丁金川差点就脱口而出,可是想到江文才的叮嘱,考虑到那么严重的后果,就将话头咽了下去。
“周大人,人可以杀,但是不能死在牢里。”丁金川换了个说辞,“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花重金雇佣的贴身护卫,银子都花出去了,那就得物尽其用,不能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