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金川畏惧这巨大的权利,可这份畏惧中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怀疑。
他没有立刻拿出主意,而是采用迂回的方式。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暂时还做不了主,等我禀告周大人,让他定夺吧。”
丁金川想,既然他问不出来那个手持令牌的人,不妨就让周大人去问。
他总能问出来。
这点心机,江文才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他选择来找丁金川,就是不想暴露沈屏秋的身份。
这件事情一旦闹到周志成跟前,他不想提沈屏秋的身份都不行。
江文才极力反对,沉声道,“丁老爷,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那个人不想暴露身份。如果你真想闹到周大人那里也可以,但是因此产生的严重后果,你得自己承担。丁老爷,你是觉得你自己那笔烂账经得起别人查吗?你和周大人这些年的交易,你当别人不知道吗?”
丁金川一惊,脸色沉下去,略作思考。
这个江文才知道的东西还挺多。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算稀奇,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若在元珙县,他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可如果真是宫里出来的大人,拿着令牌想来查他的账,是一查一个准。
别的不说,就这几年,丁金川少交的赋税,那就是一大笔银子。
至于那些少交的份额,都被周志成以各种名目,转移给别的乡绅、商户。
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而他则心安理得的占着这个大便宜。
除此之外,还有丁金川联合周志成,谋夺别人家产,害了不少人的性命。
这些事情真要细究起来,一条一条的罗列罪状,那可都是死罪。
丁金川心里开始打鼓,底气不足,跟江文才说话,态度也稍微缓和。
“贤侄,这个手拿令牌的人,真的就不能引荐一下。这么位高权重的人,结交一下,对你,对我,对周大人,都是好事。”
“丁老爷,你还是不信任我?我倒是想结交,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如何结交。我就认识那明晃晃的令牌,然后那人下了道冰冷的命令,要求我放人,要真的能结交,我早就将他请到县衙,列队迎接,以美酒佳人招待之,何至于我在这跟你浪费唇舌之言。”
江文才摇头,一声叹息,说的情深意切。
“可是这东西,你让我去跟周大人说,无凭无据的,怎么叫周大人信服。”
周志成摊手耸肩,他也很无奈。
江文才说的煞有其事,可偏偏拿不出证据。
“丁老爷,你就说弄错了,劫粮的盗匪并不是栗子。我这身份尴尬,实在是不方便出面。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亲自去跟周大人说说这事。我实在是想不通啊,也不知道这栗子,是如何攀上的这门关系。以后再想除掉她,怕是难了。”
江文才仰头,神态哀伤。
不但铲除不掉栗子,还被沈屏秋拿住那么重要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