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姐姐不用安抚嫔妾,嫔妾并不在意这些。”夜晚只是笑,眼睛扫一圈在场的人,接着说道:“嫔妾不过是图个生活清净,并无意跟诸位姐姐争宠,我在这芙蓉轩自在惯了,怕也是不习惯宫里的严苛规矩,所以素来不怎么爱出门。今日诸位姐姐能来夜晚自然是好好的招待,只是大家好聚好散,以后也好相见不是?”
“夜妹妹真是气急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这种话可不好乱说,即进了宫便是皇上的人了,妹妹怎可言出无状?”一直未说话的阮明玉开口了,话音极是亲切,一脸的笑容,让人觉得暖暖的。
徐灿此时接口说道:“婉仪姐姐说的是,夜妹妹性子柔顺,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可见真实气得狠了,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旁人好。说话夹枪带棒的,令人堵心。”
“谁说话夹枪带棒了?谁又堵心了?”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众人一惊,谁也不想到这个时候慕元澈会突然驾到,众人忙急匆匆的跪地行礼,口呼万岁,拜了下去。
“平身,诸位爱妃不用多礼,朕一进来便听到此处甚是热闹,不想这么多人在此。雪选侍素来爱清静,朕倒不知道她今日如此好兴致,请你们来喝茶。”慕元澈大步的走了进来,垂头看着夜晚神色不悦,小身板还有些僵硬,可见是被人惹恼了。
慕元澈正欲坐下突然看到夜晚额头上的泥土,习惯性的拿出帕子替她轻轻拂去,柔声笑道:“今儿个又亲自摆弄花了?怎地额头上也弄得满是尘土,跟个孩子似地。”
慕元澈很少笑,此时温柔一笑凝视着夜晚,周围的诸位嫔妃便是有些微楞。她们眼中的皇帝一向是严肃,面色冷淡的性子,真是未见过还能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严喜努力垂着头当着隐形木头桩子,当小宫女找到东篱,东篱又找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此时看着二姑娘隐隐透着铁青的脸,便是哀嚎一声,忽然赶脚的自己又要倒霉了。所以严喜特意往柱子身后躲了躲,恨不能变成那根柱子,心里祈祷着二姑娘千万别犯二,这么多人呢,好歹给尊贵的皇帝陛下留点颜面,这要是闹僵了,主子们自然没事,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奴才,呜呜呜呜,早知道,早知道二姑娘的脸黑成这样,他就该装病不来的。嗯,装死也是可以的……
想要看尊贵的皇帝陛下的笑话,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严喜又往后挪了挪,西天诸神拜了一圈,霉运千万别找上他,他还想多活个几年。
夜晚嘴角一勾,眉眼间甜甜的笑,就那样看着慕元澈。慕元澈眉头轻蹙,这样的夜晚让他有些……有些不妙的感觉,正想着转个话题,就听到夜晚开口了,“嫔妾本就是庶出,上不得台面,今儿个被人训了又训,没想到不过几日居然也入不得皇上的眼了。果然是人心凉薄,见异思迁。”
慕元澈嘴角抿了抿,脸色很是难看。私底下他倒是能忍得了夜晚的性子,如今当着这么多的嫔妃,居然丝毫不给他颜面,他这个皇帝还有何威严?
严喜抽一口气,果然被他料中了,二姑娘果然气急了,这话说得……手心里满是汗,哎哟喂,二姑娘啊,您老可得看看是什么地方再发火啊。
完了,尊贵的皇帝陛下真的被气到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夜晚居然这般的大胆,敢这样跟皇上说话,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忤逆犯上。
夜晨扑通一声跪下,忙道:“请皇上息怒,妹妹并不是有意冒犯圣颜,实在是事出有因,请皇上明察。”
徐灿一见也上前一步,盈盈施礼,开口说道:“夜贵人说的是,雪选侍如此失仪实在是事出有因,请皇上息怒,万要以身子为重,查明事由再处置不迟。”
罗知薇好像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可怜兮兮的望着慕元澈,神态中夹着些畏惧。不过却也跟着为夜晚说情,只是声音有些发抖,楚楚可怜之态,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请皇上息怒,夜姐姐绝对不是有意冒犯圣颜,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除了反复说皇上息怒,罗知薇似是被吓坏了,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事出有因?”慕元澈开口,眼睛依旧看着夜晚,他希望能借坡下驴,给她自己一个台阶,随着众人的意思把事情揭过去,也就算了。
夜晚心里也是紧张极了,她这一步走的极险却不得不走。她深知道慕元澈的性子,的确不喜欢有人当众触犯龙颜。可是她是夜晚,再也不是那个事事为他考虑周全的皇后娘娘,她凭什么还要继续委屈自己全了他的颜面。
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夜晚不愿意,也不再肯退后一步。这一世,若不得宠也就罢了,她会慢慢的寻别的法子为自己报仇。可若要得宠,便是隆宠,便要独占后宫。
便是被人厌恶怒骂又如何?她自活的恣意飞扬,再也不要委委屈屈的,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