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
头戴皮帽子的哥萨克骑兵挥着马刀、挺着长矛,从白茫茫的山坡上一涌而下,被冰雪覆盖的针叶林掩护了他们的行动,山坡下就是拉成了细细长蛇阵的华军行军纵列——掉队的车辆和士兵零星地点缀在路边。
已成废墟的小村内,几发红色信号弹升起,附近的华军立即以营连为单位,将车辆环绕组成车阵,战车与骑兵在阵外环绕巡游,这是敌情不明时最保险的支撑点式防御法。
小村里此时正好驻扎着第一装甲军军部,其战斗兵力包括一个摩托化警卫连(180),一个装甲侦察排(3四号“猎犬”超轻型战车),另外还有战斗铁道兵106连的先头勘测分队18人,以及隶属装甲第旅的一部掉队的三号“捷狐”轻型战车。
哥萨克们似乎咬准了这座小村内必有高价值的目标,数百名骑手分成好几路松散纵队,从积雪较少的几条山脊线上俯冲而下,当村内驻军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前面的几骑已经挺着长矛冲近了村口的小教堂。
“打!”
丁千一声令下,以教堂周围的雪堆、矮墙为掩体,十几名铁道兵手中的汉阳马步枪放爆竹般地鸣响起来,几乎与此同时,抛锚在教堂门口的那部捷狐战车炮塔上也传出了沉重急促的金陵式气冷重机枪射击声。
人仰,马翻,长矛飞到一边,人马顺着惯性冲进雪地里,扑起纷扬的雪末。一顶哥萨克的皮帽子远远飞出去,正好落到战车的炮塔顶盖上。
“乌拉!”
更多的哥萨克骑兵紧随其后杀了过来,马鼻子里喷着粗粗地白汽,马蹄子掀起片片雪雾,矛尖上飘着旗,马刀上反着光,在这令人窒息的凶猛冲锋面前,那些猫在未经修固的临时掩体后面、手忙脚乱拉着枪机的铁道兵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活生生的暴风一扫而空……
突然,一部“猎犬”超轻战车从教堂东边一道栅篱旁探出了它玩具般的袖珍车身。车还没有停稳,架在车体右侧的机枪已经喷出了炽烈的枪焰,几乎与此同时,栅篱的缝隙间伸出一长列大小不一的枪身,一起朝正向教堂冲锋地哥萨克骑兵开火。
朝小教堂一带冲击的百多名哥萨克在两个方向猛烈火力的夹击下,短短一两分钟里就损失近半,剩下的人马则一股作气冲进了教堂院子里,疯狂地砍杀起院中的铁道兵来。
丁千一个就地十八滚,避过了一柄斜刺过来的长矛,回手连发三枪。打落了一名满脸大胡子的哥萨克,却眼看着邱毅鹏的战车被几名哥萨克团团包围。其中两三人已经跳上战车,用马刀和手枪朝战车的观察孔里乱捅乱射起来。因为被人压住,人力驱动的炮塔无法转动,机枪突突突地朝只剩下马蹄印地空地倾泻着无用的子弹——邱毅鹏危险了!
没有想太多,冒着随时被沉重地马匹撞飞、被锋利的马刀砍倒的危险,丁千举手就射,三下两下打光了剩下的子弹,把狗熊般趴在战车上的三个哥萨克一一打倒。
“长官小心!”
身后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几声枪响,丁千下意识地纵身一跃。只觉一阵冷风紧贴身体一掠而过,落地时回头一看,一匹栗色大马扑通一声栽进了厚厚的雪堆中,上面的骑手则耍杂技般地在空中翻转了一两圈。重重地摔在教堂大门前扫干净的空地上,扑嗒扑嗒滚出了好远。
“长官,你没事吧。”
救下丁千的原来是邱毅鹏那部战车的驾驶员陈宇。因为战车已经无法开动,车上又没有供驾驶员使用地车载武器,陈宇就留在了战车外,与丁千的小分队并肩作战。
“没事,我欠你一条命。”丁千说着,拉住陈宇往教堂门口跑去,沿途大声招呼部下们往教堂里躲避。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陈宇站住了:“等等,邱准尉还在外边!我不能丢下我的车长!”
丁千哗啦一下给换了新弹匣的手枪上了膛:“你先进去,我去救他,就当我还你地!”
陈宇却突然把丁千往门那边一推:“不,你留下,我的车长当然要我去救。”
话音未落,陈宇已经一个人冲向了陷于敌阵之中的战车。
丁千又气又急,狠狠摔掉军帽:“少他妈臭美了——有人跟我一起去救那边地战车兵弟兄吗?”
已经进了教堂的一名大个子下士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我们是修路的,不用那么拼吧。”
倒是那名平时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年轻列兵第一个举手道:“长官,我跟你去!”
军人真正的勇气果然要到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