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饭的时候,活蹦乱腾了半天的王琪立时打蔫。
原本从虎头家提了食盒回来,他还有几分期待,毕竟是虎头家今日有喜宴,鸡鸭鱼肉应该少不了。路上就忍不住想打开,又怕被大家笑话,便想着回了寺里,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等回来后,与虎头嬉闹,他就将食盒的事情忘在脑后。
等到晚饭摆出来,王琪的脸都绿了。水磨年糕,定胜糕两色素点;熏干、蒸糖藉、炸萝卜丸子、盐水花生,四色素菜,真是素的不能再素。这是喜宴上的?鸡呢,鸭呢,鱼呢?
圭食依旧是粥,王琪心中后悔莫及,暗骂虎头家人不hou道,为啥不留客。
自己一行人去了,因赶上办喜事的缘故,自己还掏了十两银子,做兄弟几个的礼金。在城里找好馆子,上等席面也不过五、六两,虎头家小气吧啦,不留客吃席不说,还只给装了这些。
三郎吃的香甜,同样的菜色,乡下做的自然粗糙,比不得宅门里的细致,可也正因为如此,吃起来越发原汁原味。
虎头的眼睛,则一直盯着那盘糖藉,一片、两片、三片……喝了好几碗粥。
道痴当然看到王琪的反应,心里也正想着劝王琪提前回去。他虽决定带虎头进城,可还没有同王宁氏说,不好就这样直接带人回去,总要先知会老太太一声。
等吃完晚饭王琪满脸纠结,正想着到底明日是下山找肉吃,还是寻由子先回城,便听到道痴的“请求”。
对于王琪来说这样的请求不是麻烦,反而是天籁之音。
王琪立时有了精神,拍着胸脯道:“只管交给哥哥,哥哥去同叔祖母说。床铺的事情,二郎也不用操心。不就是在你外屋添个木床么哥哥来解决!”
道痴道:“如此谢谢七哥。我与三哥、虎头还是按原计划,十三下山。”
王琪想起一事,道:“二郎殿下本说好要在大丧后亲自来见虎头。你直接带虎头下山,扰了殿下‘礼贤下士,的戏码,殿下会不会恼?”
道痴道:“殿下这些日子忙着治丧,也累坏了,放府学一月假,也有他自己好生歇歇的意恩。我总不能为了等着殿下‘礼贤下士”就将虎头独自留在山上。等过了中秋节,我会去王府一趟,告知殿下。”
王琪点头道:“你主动去说也好,总比殿下问起来时再应对要妥当。”
王三郎听着两人的话有些奇怪:“世子也知道虎头?”
提及这个,王琪带了得意笑道:“是哥哥举荐的。三郎,虎头有熊力,以后进府卫想要升官还不容易。可笑虎头家里人,将这个宝贝当成草反而将他那个草包弟弟当成心尖子。
哼,以后他们别想占虎头便宜。”
王三郎欢喜道:“真好!”
他虽不讨厌虎头,可人心都是偏的。尽管面上半点不显,不过对于老和尚将虎头交给道痴照顾,王三郎心中不无腹诽。在他看来,自己弟弟本就是个孩子,怎么好让其再照看旁人。外九房的日子不富裕,虎头又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需要多费心看顾,弟弟以后越发要受累。
如今虎头这边,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并不需要道痴都费心,王三郎是真心欢喜。
虎头坐在旁边,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依旧一脸懵懂。
翌日,众人陪王琪下山,去王家窑雇了车,送走王琪。
又过了一日,王二叔上山,带来一包衣服,还有一匣子自家制的月饼。
衣服是给虎头的,月饼是新制的,给几位公子做小食。
到了八月十三这日,来的不仅有宗房的马车,还有王琪本人。
“左右也无事,哥哥便来接你们。”王琪笑着对众人道,而后就开始跟道痴表功:“叔祖母那里,哥哥都说得了:虎头的床铺,哥哥也是使人弄妥当。”
道痴作揖道:“谢谢七哥!”
王琪笑着受了,扶了道痴的胳膊,道:“谁叫我是当哥哥的,我不费心谁费心!”
王三郎面上也带了感ji,即便王琪行事带了孩气,可这一年多待他们兄弟两个真是没话说。
虎头则是笑着看着王琪,脸上依旧是亲近,好像他这两天没离开似的。王琪“嘿嘿”笑着,从荷包里掏出块红枣大小的肉脯,塞到虎头手中,道:“吃。”
虎头好奇地看着看着,等到王琪示范过了,才跟着往嘴里送。
王琪又让三郎,三郎接过吃了。